外婆

记得上一回庆祝外婆的生日是2013年在乡下外婆家吃的自助餐,而这五年来,外婆依旧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,但我不是在吉隆坡上大学,就是去英国深造,都不曾参与其盛。今年,我终于能够参加外婆的九十岁大寿,心中感触莫名。

从小我就在外婆家长大,印象中的外婆很慈祥,很温柔。还记得我小时候不爱吃东西,外婆就会盛了一碟白饭,然后拌上咸鱼,蘸上酱油,然后用手喂我吃饭,此情此景,经常在我脑海里徘徊。

人家说十年人事几番新,新老花旦别样红。十年尚且如此,更何况都过了二十多年。

那时候,您才六十多岁,如今已经是鲐背之年。

那时候,您健步如飞,如今却得依靠拐杖,但很庆幸,您尚可行动自如。

那时候,我算是外婆家最小的一个,结果有一年大舅母和小舅母同时怀上了女儿,再来小姨又诞下一对子女,而如今就连表哥表姐们都已经结婚生子,您也已经四代同堂了。

虽然很多事情一直都在改变,但您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灿烂。那时候,您最常问我的一句话就是“吃饱了吗”,如今见到我,您还是问同样一句话。尽管千篇一律,但这也是外公的口头禅,所以听起来特别有感觉。可能我们孙字辈的和您之间不只是代沟,而是鸿沟,但这简单的四个字,已然将我们的距离拉近。只要您还有气力问,那我肯定会很有耐心,很大声地回答“我吃饱了”。

我们慢慢长大,而您也渐渐老去。脸上多了几根皱纹,头上多了几根白发,但不管怎样,您依然是我最爱的阿嬷。我祝您生日快乐,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,健康如意,福乐绵绵,笑口常开,益寿延年。

124

2013  VS  2018

27399598_10213960310775424_840973202_n

 

致日新

赋闲在家将近半年,身边的老铁们都有自己的工作,就只是偶尔出来聚一聚。当起了家教的我,为了不跟学生有代沟,硬生生地把《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》和《夏至未至》看成了《那些年,我们一起追的女孩》。如今毕业已十年,看这些大陆高中校园青春爱情偶像剧,特别有感触。

读国中的我们,并没有所谓的初中和高中,有的就只是上午班和下午班,而且上下午班的学生是共用课室的。我们有班主任,但她并不会跟我们开班会,所以也不会特别亲密。我们有同桌,但同桌这个词当时的我们并不会用,只会说隔壁坐的是谁。我们学校的女生也不可以蓄长发,所以不会有像林静晓和沈佳宜的长发飘逸。我们也没有宿舍让学生寄宿,所以不会有一群女生在楼上看到帅哥然后高喊尖叫的情形。我们的高考其实就是马来西亚教育文凭考试,感觉程度上跟中国的高考差天差地,但我们的老师还是会把体育课拿来教书。我们没有所谓的自习课,但我们会有补习班。我们不会有像电视里高考前桌子上堆积如山的作业,有的只是同学们翘课在家学习,哦对,我们叫读书,不叫学习。

我们学校也不允许拍拖,但大家私底下都会偷偷的谈恋爱。中学的恋爱是很单纯的,单纯到一起留校在食堂吃午餐就叫浪漫,单纯到两个人在班上坐一起就是幸福,单纯到你在三楼我在四楼就是远距离。其实老师们大概知道谁和谁在一起,但只要不过分,他们通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我记得我中五的同桌就是个校花,只要有节日,她的抽屉里肯定会有卡片礼物。休息时也会有男生过来跟她聊天,而她应酬一番后会给我打个手势,让我帮她解围,久而久之我就很自动的,每当看到男生找她聊天,一分钟左右我就会找各种借口让她回来。

我们没有那个智商,也没有胆子偷试卷;我们也不会上课到一半逃学去游乐园玩,因为我们那里压根儿就没有游乐园。我们只会下课留在课室吃东西,看到学长巡班赶紧把食物收抽屉,我们只会偷偷把涂改液和手机带去学校,然后在学长抽查时各种藏,我们只会在上课时间去操场踢球,然后跟老师说要练习去踢欧国杯。而我犯过最严重的校规就是在班上跟三个朋友打扑克,然后一起去办公室罚抄弟子规,还是用大楷笔来写小楷的那种,当时可谓风头一时无两,每个老师都认识我们。说真的那时候还真的挺丢人的,但现在想起来,只会好笑。

在那里,我遇到许多良师。那个很幽默很会搞笑的国语老师,那个很懂学生跟我们没有代沟的华语老师,那个很严格但很心疼我们的化学老师,还有那个很怕被坐在我后桌的数学神童质疑的高数老师。虽然现在我们已经不需要懂国语作文怎么写,不需要记得冗长的化学名称,不需要背高数的方程式,但我依然心存感恩,因为就是有他们才会有今天的我。至于中文,我很自豪我会读、会写、会听也会讲,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中文会取代英文成为国际用语。在那里,我也遇到很多朋友,他们陪我度过我的少年时代,我很开心因为十年以后我们依然能够相濡以沫。时光不老,我们不散,繁华落幕,希望在未来那么多个十年里我们的生活依然有彼此。在那里,我也遇到了我的初恋,虽然是毕了业才在一起,但感谢你让我在中学时期那么喜欢一个人,而且可以喜欢得那么存粹,没有顾忌。

回望过去,感恩日新国中带给我的一切。日新国中,它收藏着我们的青春记忆,也留下了我们的青春足迹。今年是百年学庆,我唯有做好自己,不玷污母校的名誉。今年听说入学的新生程度参差不齐,但我依然相信日新不是一个只能培养成绩好的学生的学校,而是一所能将任何学生都教好,能够让学生培养德智体群美的学校。我以身为日新生为荣。

但愿日新永驻,我们如初。